隨著陳六合的話音落下,整個辦公室的氣氛仿佛都陷入了一個冰點,周圍的溫度似乎都在驟降,讓人不寒而栗。 老者的面容難看,雙目凝神,兩道利箭一般的濃眉在皺著,他的身上無形中釋放出一種攝人心田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那只是普通行家的眼力,像陳六合這個級別的,已經到了行家不出手就知有沒有的境界。 他從看到這個老者的第一眼開始,就知道這老者恐怕不是個普通人,而是個至少有幾十年功底的練家子,腳步沉穩體如青松。 特別是身上的那股子剛練之氣,能讓普通人心生敬畏,容易帶來莫大壓力。 看來你不光是嘴皮子的工夫厲害,還是一個有點本事的人。老者凝神半響,開口說道。 怎么說?陳六合有趣笑問。 一個人的狂妄往往會跟一個人的本事成正比,你的本事即便是不如你狂妄的千分之一,那也會有點本事。老者淡淡說道。 陳六合失笑了起來:這話說的有趣,我是該覺得你在夸我呢,還是在損我呢?想說我狂大了,你就直說,難道年紀越大的人就越喜歡拐彎抹角嗎? 年輕人,在老人面前,還是謙卑一些好,不然你會知道時間不單單只是給我們帶來了滄桑,還給我們來帶了厚重的沉淀。老者說道。 我可不可以理解成這就是傳說中的倚老賣老?陳六合擺擺手道:老頭,看你一大把年紀了,我也不好直接把你丟出去,萬一傷筋動骨了還得給你養老送終,這筆買賣怎么做都不劃算。 頓了頓,陳六合繼續道:你呢,肯定是敵非友,我呢,也不愿跟你廢話太多,這樣吧,你有話直說有屁直放,把你的目的說出來,該滾蛋就趕緊滾蛋。我好歹也是一個領導,免得等下別人說我欺負老弱病殘,臉上無光。 我很想知道,是什么底氣給你帶來了這么大的勇氣?老者臉現慍怒。 陳六合沒去理會,但臉上已經出現了不耐煩的神色,他目光微冷的掃了過去,與老者那凌厲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陳六合若無其事,而老者卻感覺心中一驚,這青年的眼神太厲,讓他生平罕見。 一分鐘的時間。陳六合抬起一根手指:不管你是誰,一分鐘以后你還沒進入主題,別怪我脾氣太大,尊老愛幼是那些自詡道德模范的人該去做的事情,我就是一個沒太大文化的大老粗。 也罷,我今天來并沒有想過要跟你兵戎相接。老者冷笑了一聲,說道:我今天來,只是給你帶一句警告,有些事情,你既然做了,那就算了。但有些你碰不得的人,最好收起你的心思,不然走錯一步,就會萬劫不復。 聞言,陳六合一怔,有些不明所以,隨后他嗤笑了起來,不以為然的問道:能不能說人話?我這輩子碰過太多所謂碰不得的人了,我哪里知道你指的是誰? 看來你得罪的人還不少?老者冷笑。 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不是我得罪的人不少,是得罪我的人不少。陳六合笑著說道。 好,那我就再說透一點。老者盯著陳六合:喬天商業廣場的事情你不會就忘記了吧?敢在喬家的產業鬧事,不知道你是膽大包天還是有恃無恐,但這些并不重要,我家少主說了,這件事情就當他過去了。當然,這不是給你面子,而是給蘇家面子。 頓了頓,老者接著道:但是,有一點你千萬要記住,不該你碰的人,你這輩子就最好斷了那個念頭,也死了那條心,畢竟有些事情不是你這種人惹得起的,也不是你可觸碰的,否則,會發生你承受不起的后果。 聽到這話,陳六合才終于豁然開朗,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來頭,但并沒有因此而變得慌張,反倒滿眼玩味的看著老頭:我總算知道了,原來你是喬家派來的人。 算你不太愚蠢。老者臉上有著幾分自傲,身為喬家的下人,他有眼高于頂的資本。 你家少主是誰?喬家的哪一只?陳六合好奇問道。 哪一只? 老者的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怒視陳六合:你還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陳六合訕訕一笑,道:口誤口誤,你家少主是喬家的哪一個? 老者冷哼一聲,這才說道:我家少主是誰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要記住我今天所說的話就可以,喬家這次沒動你,并不代表喬家不能動你,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自己好自為之。 此時此刻的陳六合,真的很想笑,想放肆大笑,從來都只有他在別人面前裝逼的時候,什么時候輪到別人在他面前裝逼了? 而且這個逼裝的夠可以,喬家少主?陳六合除了想笑以外,還能怎樣? 這難道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搖了搖頭,陳六合問道:還有件事情我很好奇,難道喬家已經落魄到這種地步了嗎?連手下的狗都是你這種一把年紀的老弱病殘?就沒有年輕一點的? 陳六合煞有其事的說道:麻煩你幫我帶句話給你身后那位,以后盡量養點年輕的狗,雖然年輕人工資高了點,但起碼走出來至少看得過去啊,門面還是要撐撐的。 你!老者一忍再忍,快要忍無可忍,這個年輕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囂張狂妄,竟然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后還敢如此大放厥詞,簡直不知死活! 看老頭有動手的跡象,陳六合趕忙擺手說道:老頭,年紀大了就服老,別這么沖動嘛,我這里可是寸土寸金,到處都是過千年的古玩,真動手,打壞了一樣你賠得起嗎?陳六合吹牛不打草稿。 老者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陳六合,你還真是一個奇人,你是不清楚喬家的分量還是不知道喬家的地位? 難道你以為你認識一個蘇小白,就能蠻橫無忌為所欲為了嗎?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聲,這個世界太大,厲害的人太多,你惹不起的人也太多。老者說道:做人還是要老實本分一些,不然容易一失足成千古恨。 陳六合仍然在笑著,他道:呵,你們的情報網挺好,我跟蘇小白認識的事情你們這么快就知道了?看來你們關注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么樣?查出來什么東西沒有?應該沒有吧,不然你們估摸著不等發現我和蘇小白的關系,就已經對我動手了。 陳六合繼續說道:那你們既然知道蘇小白是什么人,就應該知道蘇小白背后的蘇家是什么樣的分量,你們喬家的底氣很足啊,聽那口氣,并不太把蘇家放眼里唄? 蘇家固然厲害,但蘇家只是在南州厲害罷了,別忘了,這里是杭城,兩地相隔幾千里,何況一個在蘇家分量不是非常重的三代,在我們喬家看來,根本不值一提。老者道。 陳六合由衷的說道:那你們喬家真的挺厲害,希望是實力和口氣一樣厲害。 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要知道,喬家要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就成,這次不動你,就當是給蘇小白一個顏面,如若還有下次,誰都保不住你!老者一臉倨傲。 陳六合點點頭,問道:對了,你剛才說碰不得的人是誰?陳六合明知故問。 老者眼睛一瞇,盯著陳六合,最后還是說道:喬家的女人王金戈,這個女人美固然美,但你最好別動任何一丁點心思,不然我保證,你一定會死的很慘。 陳六合腦中浮現出那張如妲己般妖媚迷人的臉蛋,他輕笑說道: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別人不想讓我干什么,我偏要干些什么,怎么辦? 他心中有些無奈的失笑,他本對王金戈那個女人只抱著欣賞的態度,并沒有任何歪念頭,卻沒想到,會被喬家人誤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找上門。 老者冷笑連連: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一個人要找死,攔是攔不住的,反正我的話已經帶到了,至于怎么做,你自己看著辦吧。 不過,我倒是很希望你能逾越雷池,因為你的狂妄足以跟死字劃上等號。老者輕蔑的說道。 陳六合不急不緩的說道:你的這個建議我會慎重考慮的,畢竟有句古話說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何況我還不一定會死呢? 陳六合一臉玩味的說道:古有烽火戲諸侯為博美人一笑,今有我陳六合只身斗強族為抱美人歸,是不是也能算上一段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