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巖在路上耽擱了好一會兒,因為那曾經熟悉的景象讓他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腳步,想象著自己以前是怎么匆匆忙忙的經過這里,然后開始忙碌的一天的。
貌似那個說話刻薄的收銀員都還沒有被換掉,有一個身穿米黃色風衣的家伙背對著自己正在結賬。
接著方林巖就信步離開了。
二十分鐘后,方林巖到了那家熟悉的擔擔面店,慣例的坐了下來,然后就做了自己一直都想要做,卻沒有做的事情。
所謂的豪華擔擔面,就是將店里面所有的稍子/澆頭都來一份,這家店里面的稍子分為雜醬,排骨,牛肉,酸菜肉絲,燉雞,肥腸這五種,然后加上煎蛋就是六種了。
因為他當時很窮。
毫無疑問,這碗酸辣可口的面條讓方林巖重新找回了往日的感覺!
就在他吃完了前去結賬的時候,跑堂的伙計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然后道:
方林巖之前因為營養不良,發育不好,外加身體有病的緣故,所以十八九歲的時候看著還和少年沒區別,留在這幫人心目里面的形象就是瘦弱,窘迫,還有些倔強的少年形象。
更是因為隨意殺人,對人命保持著一種漠視的態度,所以給人的印象第一就是壯,第二就是冷酷,所以一路上沒有被熟人看出來倒也正常。
“好幾年沒來了,沒想到居然你還認識我,鼠標?!?br/>
他的外號則是因為大家一起去上網玩通宵的時候,這小子賊油滑,趁著老板打盹的時候,拔了三個鼠標直接帶回家去。
這伙計嘿嘿一笑道:
方林巖笑了笑,也不知道怎么答,便拿了找零就要走,結果這伙計急忙出聲招呼道:
然后他直接叫了兩聲,將后廚里面一個看起來就是怯生生的妹子叫了出來收錢,不耐煩的說了幾句然后就追著方林巖將他拉到了旁邊,接著笑瞇瞇的道:
方林巖道:
鼠標這小子眉開眼笑的道:
方林巖愣了愣道:
鼠標道:
“然后你就直接不見了,扳手你別往心里去,我們當時都覺得你估計人沒了,但后來好像又聽說你去了角頭那邊修車,然后大概又過了半年多之后吧,就有人來找你們了,卻完全找不到,連聯系方式都沒能要到?!?br/>
“我修車也沒弄多久,不到一年吧,然后就去了希臘,所以找不到我很正常啊。”
“難怪后面就沒你消息了,找你的好像是徐叔那邊的,內地人,看起來很有權勢,身邊還帶了幾個保鏢,然后滿大街的打聽徐叔的下落,又直接去了你們的出租房,后來才知道,他好像是徐叔的哥哥?!?br/>
“關鍵是他老人家說了,能夠找到你然后通知他的,十萬塊?。 ?br/>
“靚仔,你現在真是要發達了!我當時發覺這位阿爺手腕上面的腕表綠綠金金的蠻好看,于是就記住了,然后去打聽了一下。”
方林巖被鼠標攀著肩膀,聽著他口沫橫飛的講著熟悉的話,本來因為時間久了產生的隔閡都是一掃而空,只覺得格外的親切。
原來當年徐伯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以后,那女人的老公是個很有能量的家伙,于是便動用了人脈來整治徐伯。
在方林巖看來,徐伯一生孤苦飄零就是自此而始,說實話與家人的冷漠對待也不無原因!
“這邊的炒蛋西多士還在擺嗎?我剛剛路過發覺關門了?!?br/>
“在呢在呢,倪太婆現在已經不做了,是她媳婦在弄,我帶你去!”
徐叔牙不好,平時就喜歡買一份這個吃,方林巖總是能蹭上幾口,當時覺得那味道真的是絕了。
而鼠標則是在張望著美女,他現在二十來歲的愣頭青,正是對女人渴望得不得了的年齡,外號行走的荷爾蒙/會說話的自走炮,正盯著街頭的小姑娘流口水的。
“死衰崽,你把人拐到哪里去了?”
“油炸強,你是有病啊你,一大早發什么瘋?”
結果這油炸強看起來很是蠻橫,一腳就對準了鼠標踹了過去,小嘴更是抹了蜜似的,一下子就展示出了他連搶菜大媽都自愧不如的高素質:
這時候,方林巖已經走了上去,一把就將之扒開,然后將流著鼻血的鼠標給拽了起來,然后對著油炸強淡淡道:
油炸強自己大概一米六五,看了看面前方林巖大概一米八的身高,還有身上露出來的一塊塊的腱子肉,于是很自然在心中衡量了一下戰斗力-----只用了一秒鐘就覺得自己沖上去PK應該只有五五開的機會,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很干脆的張口就罵:
但最后幾個字就說不出來了,這張抹了蜜的小嘴直接被一巴掌抽得掉了兩顆牙,頓時捂著嘴巴痛苦的流下了眼淚。
然后就被方林巖反手一巴掌再次抽了一記,不過這一巴掌就比前面那一巴掌重多了,他整個人都在原地打了半個轉,然后就歪歪斜斜的倒在了地上。
這小子平時顯然沒少禍害街頭街坊的,所以沒有一干人出來幫忙的,反而更多的是用大快人心的眼神看著這一切。
“走了走了!油炸強是跟著白粉東混的,他們可是開藥房的(黑幫賣藥簡稱藥房),會殺人的?。 ?br/>
“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剛剛你在等炒蛋西多士的時候,我就給你家的徐老爺子打了電話了,他說自己就在泰城,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帶你過去見他?!?br/>
“哎呀,你不要擺著一張臭臉了,老輩人的事情想那么多干啥,我就問你,要是徐伯還在的話,他是愿意見到你對他的家人不理不睬,還是熱情一點?”
往事.......一下子就浮上了心頭!
“而他在半昏迷的時候,念叨得最多的那個名字,就是阿芳!”
鼠標見到了方林巖的臉色十分難看,嘆了一口氣,松開了手道:
說到這里,鼠標又有些肉痛,還有些不甘心:
方林巖這時候卻露出了一抹微笑道:
“真的要去嗎?”鼠標的眼前一下子就出現了小星星,還是發著金光那種?!澳勤s緊的趕緊的?!?br/>
“金凱特大道66號,四季酒店。”
就在這同一時刻,油炸強已經緩過了勁兒來,從旁邊搶來了一張濕透了的毛巾敷在臉上,嘴巴里面罵罵咧咧的,如果他的話能兌現的話,方林巖的祖宗十八代估計都已經被砍死好幾次了。
他說是跟著開藥房的白粉東在混,實際上也只是個給白粉東的手下跑腿的而已,卻親眼見到過從外地送貨過來的“保安”,這幫人是既要提防別人黑吃黑,又要準備著強搶的那種。
這些“保安”看人的冷漠眼神,就和方林巖盯著他的眼神類似,不對!方林巖的眼神甚至比這些人更可怕!
所以油炸強慫了,決定認栽,出來混的眼力最重要。
畢竟以油炸強的外文水準,認識的唯一一個單詞就是以F開頭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前面這個客戶看起來有點傻啊,從背后就能看到風衣的兜里面鼓鼓脹脹的,只要斜著靠過去的話,很輕松就能將里面的東西掏出來.......
于是他就快步的跟了上去,緊接著便有一股狂喜頓時涌上心頭,這位大客戶真的是厚道,自己剛才居然看到了一個皮夾子!
于是油炸強立即就大喜過望,然后靠了上去,伸出了自己罪惡的那只右手......
五分鐘之后,這條街上的巡警劉SIR忽然看到前面圍了一大堆人,急忙趕過去,對這種事情劉SIR已經習以為常了,肯定又是誰丟了幾十塊錢,誰將攤子上東西弄壞了不能走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在雞籠寨這邊的還能出啥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