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房門從里頭打開了。
屋子里靜悄悄的,原先亮起來的燭火也一一熄滅了,光線有些暗。
老大夫脫力地跌坐在地上,整個人像是死了一回。
講真,人不是他搶救的,他只是幫著拿了個箱子、點了幾盞油燈與幾支蠟燭而已,然而他是唯一目睹了顧嬌從閻王殿把人拽回來的人。
那過程有多驚心動魄,從前他沒遇到過,往后也將不再遇到。
管事嬤嬤招呼丫鬟將他扶了起來,她自己則邁著小碎步去了床前,結果她就看見一個村姑打扮的小丫頭坐在自家小主子的床沿上。
這可是侯府公子的床!
哪兒來的野丫頭,竟敢臟了小公子的床!
管是嬤嬤張嘴就要呵斥,卻意外發現并不是對方賴在自家小公子的床上,而是小公子……抓住了這丫頭的手。
管事嬤嬤是侯夫人的陪房,她是看著小公子長大的,小公子什么德行……呃不,什么品性她再清楚不過了,性子孤傲、不近人情、不與人親近,便是他親娘與親姐姐的手他也是沒拉過的。
管事嬤嬤懷疑是自己看走眼了,又上前看了看,確定不是這丫頭耍聰明,真是自家小公子拽住了她,還拽得死緊,把人家的手背都掐紅了。
難得這丫頭沒嫌疼甩開……
小公子又睡著了,不夠他的呼吸與臉色都與昏迷時完全不一樣,所以管事嬤嬤能看出他是有所好轉的。
“啊,怎么會,剛剛明明……”跟進來的小丫頭睜大眸子。
“閉嘴!”管事嬤嬤喝止了她,大過年的,她敢說一句小公子沒氣了,她就撕爛她的嘴!
“咳咳,這是我藥童?!崩洗蠓蚪忉尅?br/>
原來是回春堂的藥童。
管事嬤嬤的神色客氣了些,輕聲問道:“我家小公子方才是不是醒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