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雄心壯志道:“我打聽過了,認識六國棋圣的人不多,我要去的地方包括這一路上可能會遇到的人里只有國師見過他,一會兒我進了國師殿后你就立馬出來,不用與國師打照面。”
“那是!”顧嬌清了清嗓子,將自己的聲音換成了少年音,“有幾句臺詞我寫給你?!?br/>
“我要是不同意呢?”
孟老先生:“……”
“慢著!”顧嬌忽然想到了什么,跳下馬車,去屋子里換了一身便于出行的少年衣裳。
馬王不需要人趕車,顧嬌拽拽韁繩告訴它左拐還是右拐就夠了,該避讓就避讓,該超車就超車,簡直是實現了馬車半自動駕駛。
然后,給孟老先生看。
顧嬌忽然道:“出來得著急,忘了車夫的事。”
不像從前家里的馬,不甩上兩鞭子它們都不走的。
“我看你可以做車夫?!泵侠舷壬f。
孟老先生的嘴角再次一抽,這種邏輯你倒是掰扯明白了,你就沒想過六國棋圣是沒辦法隨便找人冒充的嗎?
曾經有人冒充過六國棋圣,被發現后直接當眾問斬了,自那之后,再也沒人敢這種歪主意了。
他時常出城、進城,認識他的城門守衛還真不少。
沐輕塵不知道他去過昭國,當過乞丐,花銀子找人下棋,可見沐輕塵對孟老先生的了解有多不可靠。
孟老先生睨了她一眼:“就那么撿到的?!?br/>
過內城關卡時,顧嬌坐到外面充當了下車夫,她讓老爺子把六國棋圣的令牌遞給守城的侍衛,隨即扭頭,沖車內的孟老先在眨眨眼。
孟老先生掐住大腿,忍住內心巨大的羞恥,對守城侍衛道:“我是偉大的六國棋圣孟老?!?br/>
這丫頭寫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有這么稱呼自己的嗎!
守城侍衛一臉懵逼,是要放行的啊,您哪次來我們攔過您嗎?不是您自個兒遞令牌給我們看的嗎?
顧嬌沖孟老先生豎起大拇指。
孟老先生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那是氣的、羞的、臊的!
車夫對內城的地形很了解,很快便將馬車趕到了國師殿。
孟老先生淡道:“往前走,走大門?!?br/>
她贊賞地看了老頭兒一眼,對角色的理解很透徹,已經學會自己給自己加戲了!
不論大門角門都是有守衛的,顧嬌坐在馬車上,舉起小本本為孟老先生提詞。
顧嬌果斷搖頭。
馬車停下了。
國師殿弟子:“……”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自己進去逛逛?!鳖檵蓪γ侠舷壬f。
孟老先生忽然不知該說些什么好了,該坑的時候不坑,不用坑的時候使勁兒坑。
顧嬌倒是沒瞞著他:“顧琰需要手術,我想看看國師殿有沒有合適他手術的地方?!?br/>
說罷,孟老先生挑開車簾,沖不遠處的一名國師殿弟子招了招手:“招手:“你過來?!?br/>
孟老先生道:“我是孟老?!?br/>
孟老先生輕咳一聲,道:“你們國師在嗎?”
孟老先生又道:“那你們大師兄在嗎?”
孟老先生看了看顧嬌,道:“不用,我這位小友有些事想要請教他,你帶他過去找你們大師兄即可?!?br/>
顧嬌只差給他拍巴掌了,這演技,太爐火純青了!
由于有人領路,顧嬌沒能在國師殿四處溜達,無法領略國師殿的全貌,可沿途風景極好,瓊樓玉宇,亭臺水榭,古樸清雅又不失大氣貴華。
且莫名有一絲熟悉。
弟子望了望四周,訝異地看向顧嬌:“這位公子,你能察覺到附近的死士?”
她似乎對天生對死士的氣息敏感,或許是因為他們在廝殺上有共通之處。
顧嬌突然有點兒慶幸老頭兒來了這么一手,若自己果真是暗中搜尋,怕是很難在這么多高手的眼皮子底下來去自如。
弟子指著一處藏書閣說,“大師兄就在里頭,請容我稟報一聲?!?br/>
弟子前去稟報,不多時便從藏書閣內出來,對顧嬌道,“這位公子,我家大師兄有請?!?br/>
藏書閣中,一排排書架被擺得極滿,濃郁的書香氣撲面而來,閣樓內幽靜,有約莫十多名國師殿的弟子在整理書架上的書籍,但誰都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一名身著墨藍色長袍的男子跽坐在木臺的矮案后,面對著書架的方向,正埋頭書寫著什么。
顧嬌點了點頭:“是,我姓蕭。”
顧嬌在大弟子葉青的對面坐下。
他身上有一股出塵脫俗的氣質,笑起來令人心生親近,但又不會想要靠得太近。
葉青放下手中的紙筆,有弟子端上水盆讓他凈了手。
弟子退下。
顧嬌看著他道:“我弟弟身患心疾,需要手術?!?br/>
顧嬌的眸光微微一動,她感覺自己看到了顧琰治愈的希望:“所以你們國師殿可以動這么復雜的手術?”
顧嬌問道:“手術成功了嗎?”
顧嬌道:“意外是意外,手術是手術?!?br/>
一般人想不到這上頭去。
“原來如此?!比~青遺憾地說道,“可惜蕭公子來的不巧,我師父出去了,蕭公子若早來幾日興許就碰上我師父了。”
顧嬌直言道:“我自己可以手術,能借用一下你們的手術室嗎?”
連手術室都能聽懂,國師殿果然有穿越文化。
葉青一愣。
“啊?!比~青回過神來,道,“師父臨走前曾吩咐說,他最快二十天,最慢一個月?!?br/>
這一趟比顧嬌想象中的順利太多,不僅進了國師殿,確定了手術室的存在,還得到了使用許可。
她坐上馬車,掂了掂手中的令牌,感慨道:“沒想到這個六國棋圣的身份這么好用?!?br/>
孟老先生不動聲色地挺直了老腰桿兒:“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