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萬萬沒料到這里居然還有一個人,想到自己從頭到尾的各種耍帥壁咚高冷霸道可能都被眼前這個吃西瓜的女人圍觀了去。
猶如一只被扎破的紙老虎,嗖嗖嗖地癟了下去,再也裝逼不起來。
顧嬌……也沒那么尷尬。
于是乎最后,蕭珩獨自一人承受了所有。
蕭珩經歷了一次大型社死現場,恨不能當場失憶!
他方才與顧嬌說的話——又刺殺太子府的錦衣衛,又是誘殺南宮厲,也不知有沒有被此人聽到?
“我覺得我們現場處境不妙?!笔掔駥︻檵尚÷曊f。
蕭珩:“……”
一共三罐金子,顧嬌左手一罐,右手一罐,頭上還頂著一罐。
他人未到,聲先至。
顧嬌發誓她走得特別穩,然而就在被喊到此名字的一霎,她腳底一滑,面朝下摔了個大馬趴。
徐鳳仙黑著一張臉看向顧嬌,咬牙切齒道:“蕭、公、子!”
顧嬌的偷金計劃以失敗告終。
徐鳳仙氣得恨不能咬顧嬌一口,只可惜她打不過。
蕭珩也打算上樓了。
他要去哪兒,徐鳳仙不攔著。
“你給老娘站??!”徐鳳仙厲喝。
她捋起袖子,怒氣沖沖地說道:“醒了是吧?醒了就給老娘干活!”
蕭珩眉心微蹙地看了她一眼,想起方才的話不知有沒有被她聽去,還是決定先把她帶走,弄明白了再放她離開。
女子咬住勺子,吃瓜的動作一頓,看向蕭珩的眼底一瞬間閃過星辰。
蕭珩淡道:“她不是你們天香閣的人?!?br/>
徐鳳仙噎了噎:“那、那是……”
他話音一落,女子便配合地揚起下巴:“哼!”
女子被蕭珩帶去了樓上。
金子是保住了,到手的美人兒飛了。
“可惜了,可惜了!”
顧嬌見蕭珩將女子帶過來也不奇怪,畢竟適才的機密被她聽去,總得先確認她不會將消息泄露才能放她離開。
顧承風廂房的位置特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露臺,坐在露臺上能俯瞰整個戲臺,角度甚至還不錯。
顧嬌發現她手里的西瓜已經不是方才那半個了,是一個全新的半個,紅嚷嚷的,好像還能看見冰碴子,特別清甜可口的樣子。
蕭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他在前p;他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
不過——
該不會就是那時她給順來的吧?
真不知哪個倒霉蛋會吃到那半個空瓜瓢。
……
她是背對著蕭珩與顧嬌的,二人看不清她神色。
“也許她根本沒聽到?!笔掔褡诎讼勺琅裕瑢︻檵烧f。
正常人聽到這么大的秘密,確實不會如此鎮定,至少擔心一下自己會不會被滅口。
惡人要殺人滅口都屬于常規操作了。
她沒認為他們是惡人。
她聽沒聽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顧嬌也感覺她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
戲臺上,二胡響,唱腔起,整座天香閣說話的聲音都被壓了下去。
蕭珩摘下面具,問起了顧嬌失蹤數日的情況,顧承風說她一切安好,他不信。
“已經沒事了?!鳖檵烧f。
顧嬌給他看了看手臂上早已愈合的劃傷。
“我心里有個問題,想要向太女求證?!彼圆荒茏屘凰麄儦⑺?,她說道,“可我還是沒有見到太女。”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后不要再做這么危險的事。”
二人都沒說破具體是哪個疑惑。
二人說著話,沒注意到女子挖西瓜的動作停下來了。
蕭珩來到露臺上,往下一瞧,蹙眉道:“是京兆府的人?!?br/>
女子伸出手來,似是想要去抓住他的衣袖。
蕭珩將面具戴回了臉上:“奇怪,京兆府的人怎么來了?”
能勞動京兆府親自出來尋的,不是一般重要的人。
她的身份比較光明正大,蕭珩的“龍一”是黑戶,最好不要正面對上官府。
蕭珩再次來到露臺上,放下了頭上的卷簾,透過卷簾的縫隙打量大堂內的動靜。
似乎……不大高興。
忽然,他感覺自己的袖子被人拽了一下。
女子將挖好的西瓜捧給他。
她用的是一柄新的小金勺,應當也是方才順來的。
“給我的?”他問。
蕭珩的心底涌上一層難以言說的感覺。
就好像心臟被什么給生生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