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麒麟殿出來后,國君去找小郡主,太子則向國君告辭,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馬車在寬敞的街道上行走。
他身側的長凳上赫然坐著一名身著都尉府官服的男子,姓邵,名學義,任奉車都尉一職,掌管大燕皇宮的所有車馬儀仗。
邵學義就曾負責調查太子府遇刺一案。
“殿下看見誰了?”邵學義問。
“皇長孫回盛都了?”邵學義驚道。
邵學義問道:“那個……蕭六郎?”
邵學義作為太子心腹,自然知道蕭珩已來到盛都的事,他問道:“他是道出了自己的身份,還是在假扮上官慶?”
邵學義不解地看向太子:“殿下不確定什么?”
太子與上官慶十多年未見了,他只是趁著上官慶回盛都的時候偷偷在國師殿附近看上一眼,要不就是看畫像,他對長大后的上官慶并不了解,無法從二人的行為舉止以及聲音上去辨別。
邵學義道:“這就是廢太女的高明之處,她讓上官慶遠離盛都,不與任何人來往,就最大程度上減少了容貌之外的辨認特征。一旦上官慶病逝,她便能把蕭珩接回身邊,根本沒人會知道換了個人?!?br/>
邵學義說道:“沒錯,國君年紀大了,越發沒有年輕那會兒狠辣無情了,他殺了軒轅皇后滿門,很難保證他不會在遲暮之年將愧疚彌補在軒轅皇后的子孫上?!?br/>
一旦蕭珩死了,上官燕勢必也活不下去。
太子想了想:“你是說國師?他可未必會幫我。那家伙油鹽不進,不被任何勢力拉攏?!?br/>
太子搖搖頭:“何況,他與上官慶也只是兩年才見一面而已,談不上有多了解,至于聲音上的細微差別,大可說是變了聲?!?br/>
邵學義另有所指道:“殿下是不是忘了還有一個人?”
邵學義:“王緒。”
“他曾駐守皇陵數年,親自教導過上官慶武功,若說有誰能辨認上官慶的真假,他算一個!”邵學義說道,“陛下最厭惡有人欺騙他,今日殿下見到的人若果真是蕭珩,那蕭珩就是犯了欺君之罪?!?br/>
邵學義道:“因為用上官慶的身份會簡單很多?!?br/>
若是用蕭珩自己的身份,那就,那就涉及到上官慶是誰,太女有何居心,國君這些年究竟遭受了多少欺瞞云云。
以國君多疑的性子,只會認為這對母子在背地里謀劃什么。
不僅不用節外生枝,還能接受來自國君的全部寵愛。
但很快,邵學義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自己還是別太高估蕭珩的心性,他沒這么淡泊名利,一切不過是權衡利弊。
邵學義冷笑:“那就更好辦了,拆穿上官慶比拆穿蕭珩容易多了,從前我們不拆穿,是因為沒必要,反正上官慶活不久,并且他也沒在盛都作妖,他只要安安分分待在皇陵,我們可以當作沒他這個人。我們要除掉的自始至終都是蕭珩??扇绻瞎賾c不怕死地跑來盛都攪局,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邵學義拱手:“殿下謬贊了?!?br/>
太子看似沒心機,實則城府比誰都深。
邵學義笑了笑:“殿下投其所好即可,屬下聽聞王緒看中了一件古董,那古董如今就在韓家老爺子的手中?!?br/>
……
顧承風施展輕功來到院子里,將軒窗拉到最大,從窗臺翻了進來。
“沒有?!笔掔裾f。
蕭珩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
蕭珩說道:“我沒帶銀子在身上,一會兒嬌嬌醒了,我讓她給你?!?br/>
讓那丫頭掏銀子,這不是要那丫頭的命嗎?他不被反掏空荷包就不錯了。
“不是?!笔掔裾f。
“生辰不一樣,他的生辰比我早十來天?!彼诓貢w問過葉青。
蕭珩一臉迷茫:“是這樣嗎?”
“先別管這個了?!钡壬瞎傺嘈蚜耍磺凶詴嫦啻蟀?,眼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們去辦。
顧承風倒茶的動作一頓:“誰?”
蕭珩望向窗外樹枝上的一片綠葉,眸光一涼道:“關都尉,王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