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五爺!”
雖正值夏季,奈何松山山脈地勢極高,氣溫本就比別的地方低,再來上一場可怕的暴風雨,傷重的韓五爺半條命都差點沒了。
為首的死士將韓五爺扶坐起來,解下身上的披風裹住韓五爺:“五爺!”
原本以他的實力,不至于敗得這么快,他沒用盡全力是一方面,另一個重大的原因是蕭六郎沖他出招的一霎,他仿佛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的精神恍惚了一下,渾身都僵住了,沒能調動內力去接蕭六郎的招,結果就著了蕭六郎的道。
死士擔憂道:“小的這就帶你回去!”
這一波死士與齊煊不是一伙兒的,齊煊帶的是韓燁的人,他則是奉家主之命暗中襄助五爺,他們壓根兒不知齊煊也進來了。
“騎……我的……馬……去……”
為首的死士對幾位同伴吩咐道:“你們幾個,帶著五爺趕路,我先去追蕭六郎!”
“是!”幾人應下。
死士道:“五爺,您還有什么吩咐?”
“是!”
不過一旦接受了死士,黑魔馬的速度便只能用迅雷來形容了。
另一邊,清風道長與了塵的對決也接近了尾聲。
了塵被逼得節節后退,背后抵上大樹,退無可退時,被清風道長雙指一并點了穴。
清風道長一掌拍上他命門!
了塵嘖了一聲,真氣一動,穴道自動解開,他足尖一點躍上枝頭,似笑非笑地看向樹底下的清風道長:“敬酒不吃是想吃罰酒么?再這么下去貧僧要動真格了?!?br/>
也只有了塵,能把清風道長氣到想殺人!
他仰頭,好看的眉眼望向了塵:“你下來,我與你飲酒?!?br/>
清風道長唰的抽出袖子里的繩子把了塵綁了!
清風道長將了塵吊在了樹下,轉身翻身上馬。
他望著清風道長策馬離去的背影,紅唇一勾,笑呵呵地說道:“你敢走,貧僧便去告知天下,說你就是幾年前在白云觀被上千弟子月夜觀鳥的大*賊!”
……
黑魔馬在暴雨中不停追趕。
它不知疲倦地狂奔著,將松山山脈遠遠地甩在身后。
“還不夠……”死士抓緊了韁繩,抹了把臉上的雨水。
死士拿出了韓五爺給的藥丸,喂黑魔馬吃了一顆。
終于,在穿過又一片小林子后,死士聽見了前方傳來的馬蹄聲。
此時天色早已黑了,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巨大的暴雨中。
一般戰馬都會降低自己的速度,一是騎兵會如此要求,二也是戰馬有趨避危機的本能。
它在雨夜中快成一道閃電。
“駕!”
死士將速度提到極致,終于再一次追上黑風王,而這一次他們的距離近到不可思議。
黑風王呼呼地跑著,渾身的肌肉繃緊,線條流動。
“我!”
且因為他沒預判到黑風王會突然變道,根本來不及勒緊韁繩停下,就那么直直地沖了過去。
眨眼間的功夫已奔出百尺。
“算了,你出了岔道,總還是要回到官道上的!我去前面等你!”
“又沒追上!”死士氣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么那么能跑!
他們聽見急促的馬蹄聲踏雨而來,紛紛拔出長劍,一字排開封鎖了整條官道。
黑風王沒有絲毫猶豫,如踏破山河那般,所向披靡地沖破了韓家侍衛的封鎖!
速度太快了!
這不是他們認識的黑風王!
一名侍衛首領望著一人一馬遠去的方向,高聲厲喝:“給我砍斷繩索!”
對面守住索橋的侍衛,猛地拔劍斬斷橋頭的繩索!
兩座懸崖之間足足有一丈的距離,根本沒有任何戰馬可以跨過去!
“它想干什么?”
“騎兵傻了嗎?怎么也不阻止它!”
他們不能讓顧嬌跳!
顧嬌墜崖了,韓五爺也完不成任務了!
“會死的!”
顧嬌的眼睛看不見了,但她的感知還在。
但她沒有阻止黑風王。
她隨手抹掉嘴角溢出來的血,抓緊了韁繩,夾緊馬腹,站在馬鐙上微微騰空身體。
幾乎是同一時刻,黑魔馬與死士也趕到了。
死士猛地勒緊韁繩,與黑魔馬在懸崖邊上一個急轉身剎住了車。
黑魔馬往后退了幾步。
眾人不敢往下看了。
“啊——”一個侍衛驚叫,“你們看!它、它、它——”
它超越了自己的本能,戰勝了對懸崖的恐懼,跨越了從古至今沒有任何一匹戰馬能夠挑戰的距離!
橋兩頭的侍衛齊齊看呆了,一時間忘了反應,乃至于黑風王就那么馱著顧嬌從幾個韓家侍衛的面前順順利利地奔了過去。
奈何沒有一個人動身去追。
他們不知道這是一種什么樣的精神,只覺心頭都被灑上了熱血。
至少這一刻不想。
韓五爺所料不錯,顧嬌用來擊敗他的三招是幾乎以全部力量為代價的,她從未在任何一次戰斗中使用過如此透支的打法。
韓辭太強了。
起先她還能努力咽下去,到后面連壓下喉頭腥甜的力氣都沒了,鮮血流了黑風王滿背。
黑風王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正常的馬兒全速奔襲二三十里就得歇一歇,騎兵急行進速度每日不過七八十里。
只有在跑死馬的情況下才會日夜兼程數百里。
二百五十里。
……
天亮時分,大雨停歇。
每日,將士們都是被軍中戰鼓敲醒。
他們還當是有敵襲,來到營地門口一瞧,看到的卻是一匹通體黝黑的戰馬以及一名蒙著眼的少年。
顧嬌成功將竹筒交到了右副將的手中。
少年沒有反應。
他原來看不見的嗎?
右副將正要問問顧嬌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就見一人一馬齊齊虛脫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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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不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