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先去蕭珩那邊看了小凈空,兩個小豆丁玩了一晚上,早已累得睡著。
顧嬌俯身摸了摸小凈空的額頭,又摸摸小郡主的,輕聲道:“多謝你,小雪?!?br/>
雖說顧長卿還沒脫離危險,但至少給了她搶救的機會。
顧嬌回了自己屋,從耳房打水洗完頭和澡,換了身干爽衣裳。
“是我。”
顧嬌走過去,為他開了門。
青絲如墨,發梢的水珠似落非落。
蕭珩真的只是單純來看看她的,可此情此景帶給他的沖擊力太大了。
顧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襟,穿得很嚴實啊,沒有走光。
“哦?!鳖檵缮焓秩ソ咏獪?。
“方便。”顧嬌讓開,抬手示意他請進。
顧嬌剛在耳房沐浴過,空氣里有絲絲冷沁的皂角花香以及她迷人的少女體香。
顧嬌將窗子推開,這會兒雨勢已停,院子里傳來濕潤的泥土與青草氣息,令人心曠神怡。
“好?!鳖檵勺哌^來,在凳子上坐下,端起碗來將紅糖姜湯咕嚕咕嚕地喝完了,“放了糖嗎?”
顧嬌的小日子快來了,不過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得,這是又記起來了。
顧嬌伸出手來:“早已經沒事了?!?br/>
“你的腿?!笔掔裼值?。
一個人在危急關頭固然能夠激發無窮的潛力,可過后還是會感到雙倍的透支與乏力。
蕭珩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他揉得太舒服了,顧嬌忍不住享受地瞇起了雙眼,像一只被人擼得想呵欠的小貓。
顧嬌察覺到了他的神色,問道:“你是不是有話問我?”
顧嬌道:“有關手術室的?”
顧嬌差不多能猜到,她今日所展示的東西超出了這個時空的認知,他們沒在當場問已經是奇跡了,顧承風第二次進密室再忍不住發問。
“你是怎么想的?”顧嬌問。
顧嬌笑了:“那其實不是仙術,是科學?!?br/>
顧嬌斟酌著措辭說道:“宇宙存在多個維度,每個維度都有自己的空間,說不定我們面前正有一輛車疾馳而過,但因空間維度的不同,我們看不見彼此。”
不過他到底是看了一整本的燕國國書,接受了不少本就不屬于這個時空的數學領域知識,比起完全不能消化此類信息的顧承風,他的接受程度要高上許多。
顧嬌道:“當然可以,我想想,從哪兒和你說比較好。”
她盡量省去那些專業詞匯,用給小寶寶講故事的簡單口吻向他描述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宇宙盛宴。
他不是那種沒見過就會否定其存在的人,比起科舉八股文,顧嬌說的這些東西勾起了他濃厚的興趣。
“你覺得呢?”蕭珩問。
蕭珩:“……”
顧嬌看著他陷入沉思的樣子,說道:“今天先和你說到這里,你好好消化一下,改天我再和你繼續說?!?br/>
顧嬌道:“我該去看顧長卿了。啊,對了,有件事我一直不太明白?!?br/>
顧嬌頓了頓,說道:“顧長卿說,太子……不對,他不是太子了,上官祁已經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蕭六郎了,他為什么不在國君面前揭發我?”
蕭珩接著道:“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你沒有強大的靠山,黑風騎落在你手里比落在其余世家手里更有利,他將來搶回來能更容易?!?br/>
蕭珩理了理她鬢角垂落的那一縷青絲,溫柔且堅定地注視著她:“他終有一日會明白,被輕視的你才是他最不可撼動的敵人?!?br/>
蕭珩沉吟片刻:“的確奇怪,那人既如此厲害,為何沒有讓他去參與這次的選拔?他應該是比顧長卿更合適的人選才對?!?br/>
“我去探?!笔掔裾f道,“我是皇長孫,等國君醒了,我找個借口去太子府,看看傷了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上官祁被廢去太子之位的事當晚便傳入了皇宮。
滿紙佛經瞬間被毀。
小太監以額點地,渾身趴在地上觳觫不已:“回、回、回主子的話,二殿下在國師殿行刺國君,國君龍顏大怒發落了……二殿下……廢去了二殿下的太子之位!”
小太監害怕地說道:“奴才、奴才也是剛打聽到的消息?!?br/>
“是,是!”
“不用叫了,這件事是真的?!?br/>
韓貴妃對身旁的大太監使了個眼色。
韓貴妃看了男子一眼,神色倒是沒有在下人面前那般不屑了,只是畢竟出了這么大的事,她也給不出什么好臉色。
黑袍男子在她對面盤腿坐下:“是個棘手的家伙?!?br/>
黑袍男子慢悠悠地嘆了口氣:“就是太子府的那個幕僚,此事也算是我的疏忽,是我沒能一劍殺死他,讓他逃走了。太子去捉拿他,結果中了上官燕的計。”
黑袍男子淡淡說道:“也可能是皇長孫,總歸那對母子都在。并不是多天衣無縫的計策,只是將人心算到了極致。另外,國師殿在這件事件里也扮演著十分有趣的角色。”
黑袍男子道:“以國師的地位,本可阻攔二殿下,不讓他進國師殿搜查,但他并沒有這么做,我覺得他是故意的?!?br/>
黑袍男子嘆息一聲,緩緩說道:“娘娘,天底下越是不可能的事才越是令人措手不及。你們當局者迷,我旁觀者清,所以大概我說了你們也不會信。國君哪怕是稍稍懷疑一下國師殿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只怕都不會當場廢去二殿下的太子之位。”
黑袍男子好心規勸道:“上官燕與十幾年不一樣了,娘娘可不能大意?!?br/>
黑袍男子舉起茶杯:“娘娘的手腕是當之無愧的六宮第一?!?br/>
月朗星稀。
守城的侍衛攔住馬車:“停下!什么人!”
一個容顏嚴肅、散發著一絲圣人氣息的小老頭兒挑開馬車的簾子,將手里的文書遞了過去:“勞煩小兄弟通融一下,我們趕著進城?!?br/>
小老頭兒笑道:“啊,我回老家省親了一趟。”
城內的另一名侍衛厲喝。
小老頭兒塞給他一個錢袋。
他不著痕跡地將錢袋揣進懷里,神色肅然地說道:“最近盛都發生不少事,來盛都的都得嚴查,按理還要看看你返鄉的路引,可是檢查路引的侍衛一刻鐘前就下值了。不過我瞧你年紀大了,在外風餐露宿多有不便,就給你行個方便吧!等等,馬車里還有誰?”
侍衛朝往簾子里望了一眼。
“看什么看!”老太太兇悍地瞪了他一眼。
要、要查戶籍的,說是倆口子就是倆口子嗎?
她剛抬起手,侍衛便瞧見一旁的小老頭兒條件反射地抱住了頭!
呃……沒被壓榨個幾十年都練不出這身手。
不用查了,這要不是倆口子他把頭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