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蘇子籍一遲疑,方惜又說著:“你我父輩就相識,現在一見如故,未來可能是同年,蘇兄是大丈夫,這點銀子算什么?難道連朋友相授都要矯情推辭么?”
這也就是方惜,性格迂闊,并不細膩,也不怕貿貿然借銀,會不會讓人心里別扭,若是余律,怕會做得更委婉一些。
要是原來的蘇子籍,怕是不肯接受,但現在已恢復了前世記憶,再不是當初好面子硬撐被人設計了的人,昨天不肯受,是因為無功不受祿,現在是朋友相贈,意義不同,而且這次去府試,處處都要花錢,手中的銀子的確不用,方惜的幫助,沒必要拒絕。
既是朋友,到時加倍還回去就是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回頭還你。”蘇子籍笑著接過,看都不看一眼就放入了懷中。
見他不扭捏,方惜心情更好,自覺完成了父親交代的任務,一揖手:“那我就回去了,府城再見。”
“府城再見?!碧K子籍感受了下重量:“十兩?的確不少了,府試的花費有了?!?br/>
至于說府試不中,怎么辦?
蘇子籍還真不擔心,科舉的舞弊是肯定有,但蠢人才一葉障目,原因很簡單,血緣出身當官的維護血統,科舉出身當官的維護科舉,自己所在世界,科舉大興的時代,除滿清屢有舞弊大案,一查全部是滿人貴胄帶頭所為,只是往往板子落在漢官身上而已。
在明朝,宰相之子要是沒有才能,最多是舉人,不得進士。
權傾朝野近二十年嚴嵩,也不能給自己兒子嚴世蕃弄個進士出身,恩蔭讀書和作官,也決定了他永遠不能真正進入中樞。
這時代,科舉既大興,因科舉上位者不計其數,那里面花膩肯定有,但有才能的人還是能出頭。
自己四書五經7級了,應該能上,只要中了秀才,自己欠的錢,就相對容易還清了。
這樣想著,腳下沒慢著,轉了過去。
“咦?”
不遠處,野道人正好看到了這一幕,露出驚訝的神情。
野道人生得相貌普通,屬丟進人群里輕易找不到的一類,此時眉微蹙,低聲自語:“不好,這個蘇子籍,考取了童生還罷了,竟又找到了一個靠山!”
童生嚴格說,不屬于功名,但已在官府掛號了,方家,在縣中是舉人之家,全縣不到十戶,野道人自然是認識,當下心中不安,暗暗后悔:“早知道這樣,卻不立了敵人了,看來我的相術,的確有缺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