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甚好?!被实墼俅吸c頭,目光望向了大殿外,仿佛看虛無縹緲的存在。
“朕對當年太子的事一直很后悔……”良久,皇帝慢慢說著,聲音帶著些悔恨,更有氣力不足的虛弱。
“……現在,把應該給他的,都還給了太孫了,朕這心,也終于好受了一些?!?br/>
皇帝所說的“他”,錢圩很清楚,是指太子。
這事,若放在往日里,錢圩也不想聽,畢竟太子的事,他是全部清楚。
可現在,一眼看上去,皇帝又瘦了些,滿臉皺紋,顯的憔悴和虛弱,太孫已是冊立了,在這樣重要而特殊的時刻,皇上想到了當年的事,合情合理,想找人傾訴,也十分正常。
正如皇帝所說,能聽他說這番話的人,基本都沒了,便還有,也不適合聽這番話。
錢圩還真是最合適的人選。
“……朕做了這些,或所求的就是心安吧,也希望能為大鄭選出一個明君來,就是不知道,定下了這個太孫,朕還能不能安穩去見太祖么?”
這話很重,皇帝這樣說時,有些暗沉的宮殿內,一處突然之間亮起了光。
錢圩年紀是大了,可他不僅沒有老花眼,眼睛還格外的銳利,格外好使。
隔著這么遠,他依舊看見了那個挺大東西,以及里面已盈滿三分之二的光,但就算是看到了,也只是一掃而過。
雖然不明白此物是什么,但當著皇上的面,他不能仔細去觀察。
皇上說話時,他雖是坐著,但其實只是屁股稍微沾一點椅子,根本不敢坐實了。
直到皇上說了能不能安穩見太祖的話,其中深意,讓錢圩是真坐不住了,立刻起身跪倒,向上磕頭。
“太孫素來仁孝,必不會辜負皇上大恩,若是有變,臣必然誓死以衛皇上!”
這話說的斬金截鐵,毫無遲疑。
雖說皇帝對太子的事,錢圩是有意見,但是不說現在皇上悔過了,冊封代王為太孫,就算沒有這事,代王想作亂,他雖覺得同情和憐憫,卻斷不會手下留情,更不會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