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太監馮保研好了墨汁,拿起了狼毫,攤開了一本空白折子,準備著做好記錄……
張居正便在軟榻上沉吟著,先向著天子問道:“但不知陛下之意……是戰是和?”
朱翊鈞咬著牙,狠狠道:“朕意已決,欲調三萬遼騎,再調兩萬浙兵,集宣府,大同,甘,寧之兵總計十萬,分四路出擊,直搗歸化城,此戰……必將順義王庭連根拔起!”
少年天子略顯沙啞的聲音,讓馮保心驚膽戰,握著狼毫的手哆嗦了一下,似乎在此刻。
他從小看著長大的皇帝,終于露出了好戰的本性,雖小小年紀,便想要策劃如此大規模的戰事。
可馮保本能覺得有些不妥。
便抬起頭。
偷偷看向了張居正。
張居正竟未曾反對,只是沉吟著道:“此時與順義王庭決戰,不妥……太早了……早了五年。”
一句話。
讓馮保松了口氣,很快額頭上又冒出了冷汗,心中一時間百感交集,天子是誰教出來的?
是張居正手把手教的。
這對師徒……
一個狂,一個傲。
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一般!
于是在一陣沉寂后,朱翊鈞便又恨恨道:“太師所言甚是?!?br/>
此時。
張居正終于睜開了眼睛,看著他,用教訓的口吻道:“成大事者,當戒急用忍,軍國大事,豈容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