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悶響傳來!
就在沈落遲疑的一瞬間,沾果手中的香爐就已經沖禪兒頭頂砸了下去。
只不過,他的身子在顫抖,手也不穩,這一下并未正中禪兒的頭顱,而是擦著他的眉角砸在了后面的地板上,又猛地彈了起來,掉落在了一旁。
禪兒的眉角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混合著香灰沾染了他的半張臉頰。
沈落心頭一緊,但見禪兒在整個過程中,眉頭都不曾蹙起過,便又稍稍放心下來,忍住了推門進去的沖動。
沾果摔過香爐后,又發瘋般在屋子里打砸起來,將屋內陳設一一推倒,床間幔帳也被他全都扯下,撕成碎片。
屋里被弄得亂七八糟之后,他又沖回來,對著禪兒拳打腳踢,直到半晌后精疲力竭,才重新癱倒在了禪兒對面的蒲團上,逐漸安靜了下來。
禪兒此時臉上身上已經遍布瘀痕,半張臉頰更是被血污遮滿,整張臉頰一半干凈,一半污穢,一半蒼白,一半烏黑,看起來就仿佛陰陽人一般。
等到沾果終于平靜下來后,他緩緩睜開了雙眼,一雙眸子里微微閃著光芒,里面平和無比,全然沒有絲毫責怪憤怒之色。
他沖著沈落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后,又緩緩閉上了雙眼,繼續吟誦著經文。
沈落看了一會兒,見沾果不再繼續施暴,才稍稍放心下來,緩緩收回了視線。。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再繼續打坐,而是輕輕倚著門板,靜靜聽著禪兒吟誦經文。
不成想,這一等便是三天三夜。
直到第三日傍晚時分,屋內持續了三天的木魚聲終于停了下來,禪兒的誦經聲也停了下來,屋內突然有一片暖白色的光芒,從門縫中透射了出來。
沈落和白霄天立即靠近門縫,朝著里面仔細打量過去。
只見屋內的禪兒,面色蒼白如紙,胸口衣衫之內,卻有一道白光從中映出,在他整個人身外形成一道模糊光圈,將其整個人映照得如同佛陀一般。
“這是……佛光!”白霄天有些驚訝道。
沈落則注意到,坐在對面一直低垂頭顱的沾果,忽然猛地抬起頭,雙手將一頭污糟糟的亂發捋在腦后,臉上神情平靜,雙目也不再如先前那般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