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合規矩。
應該不是偽造。
云簽不敢怠慢,再次悄然離開倒懸山,急急返回雨龍宗,這次只找到了宗主師姐。
不曾想師姐隨手丟了信紙,冷笑道:“怎的,拆完了猿蹂府還不夠,再拆水精宮?年輕隱官,打得一副好算盤。云簽,信不信你只要去往春幡齋,如今成了隱官心腹的邵云巖,就要與你談論水精宮歸屬一事了?”
云簽將信將疑,只是不忘駕馭那張信紙,小心翼翼收入袖中。
宗主見此動作,愈發火大,加重幾分語氣,“如今
雨龍宗這份祖宗家業,來之不易,其中艱辛,你我最是清楚。云簽,你我二人,開疆拓土一事上,簡直就是毫無建樹,現在難道連守成都做不到了?忘了當年你是為何被貶謫去往水精宮?連那些元嬰供奉都敢對你指手畫腳,還不是你在祖師堂惹了眾怒,連那小小蘆花島都吃不下來,如今若是連水精宮都被你丟了,事后你該如何面對雨龍宗歷代祖師?知道所有人背后是怎么說你?婦人之仁!一位玉璞境仙師,你自己覺得像話嗎?”
宗主不愿太過貶低這個師妹,畢竟水精宮還需要云簽親自坐鎮,死腦筋的云簽真要一氣之下,隨便掰扯個出海訪仙的由頭,或是去那桐葉洲游歷散心,她這個宗主也不好攔阻。于是放緩語氣,道:“也別忘了,當年我們與扶搖洲山水窟開山老祖的那筆買賣,在劍氣長城那邊是被記了舊賬的。新任隱官手握大權,扶搖洲偌大一座山水窟,如今如何了?祖師堂可還在?云簽,你莫不是要害我雨龍宗步后塵?這隱官的手腕,綿里藏針,不容小覷,尤其擅長借勢壓人?!?br/>
云簽輕輕點頭。
宗主再次加重語氣,“云簽師妹,我最后只說一言,劍氣長城與我雨龍宗有舊怨,那新任隱官與你云簽可有半點舊誼,憑什么如此為我雨龍宗謀劃退路?真是那光風霽月的以德報怨?!云簽,言盡于此,你多多思量!”
云簽黯然離開雨龍宗,返回水精宮,其實宗主師姐的話,云簽聽進去了,山上譜牒仙師的爾虞我詐,確實讓人心有余悸,云簽在修行路上,就深受其害,此生曾有三大劫,除了一場天災,其余皆是人禍,而且皆是身邊人。只是她猶不死心,去了趟春幡齋,那劍仙邵云巖似乎早有預料,又遞給她一封密信,說是隱官大人翻過雨龍宗檔案,對于云簽仙師的婦人之仁,很是佩服。云簽皺眉不已,邵云巖笑道,隱官大人也沒奢望云簽仙師信了他的建議,只是勞煩看完密信,就地銷毀,不然容易節外生枝,于隱官于云簽仙師,都不是什么好事。
云簽返回水精宮,對著那封內容詳實的密信,一夜無眠,信的末尾,是八個字,“宗分南北,柴在青山?!?br/>
春幡齋那邊,云簽離去后,米裕和納蘭彩煥同時現身,米裕笑問道:“邵兄,你覺得云簽會攜人北遷嗎?如果她果真有此氣魄和手段,又能夠救走多少雨龍宗弟子?”
邵云巖說道:“宗字頭仙家,一貫人以群分,云簽在那做慣了買賣的雨龍宗,空有境界修為,很不得人心,所以她即便肯挪窩,也帶不走多少人。”
米裕說道:“云簽帶不走的,本就不用帶走?!?br/>
納蘭彩煥神色不悅,“還好意思說那云簽婦人之仁。信不信云簽真要北遷,分裂了雨龍宗,以后南邊的仙師逃亡得活,融入北宗,反而更要怨恨劍氣長城的見死不救,尤其是咱們這位菩薩心腸的隱官大人,只要云簽一個不留神,將兩封信的內容說漏了嘴,反遭記恨?!?br/>
邵云巖點點頭,“所以要那云簽銷毀密信,應該是預料到了這份人心叵測。相信云簽再一心修道,這點利害得失,應該還是能夠想到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