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尚可的車子到了縣招待所,目視著尚可上樓,兩名便衣將車子開到邊上一處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停著,這個地方既能清楚觀察到縣招待所的門口,又不
會引起注意。
坐在副駕駛座上個子較高的一人熟練地掏出煙盒,抽出一根煙點著,隨即扔了一根給駕駛座上的同伴。
“哎,這日子也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咱們都在涼北蹲了兩個多月了,上頭還不知道要讓我們呆多久?!备邆€子吸了口煙,抱怨道。
“熬著吧,頭兒沒讓咱們撤,咱們就得一直盯著?!瘪{駛座上的矮個子道。
“唉,這兩個多月坐的喲,都快把我腰椎間盤坐出來了?!备邆€子咂咂嘴。
“那也沒辦法,誰不知道這盯人的活最累啊,我寧愿天南海北的抓犯人,也不想干這活?!卑珎€子笑道。
“都不想干的活總得有人干?!备邆€子笑笑,“不過要是早知道這趟過來要蹲守兩個多月,我一開始就得跟頭兒請病假?!?br>
兩人說笑著,吸了根煙后,將車窗開一個小縫,感受著外面雨水落下來冰涼的水汽,瞬間精神了不少。
高個子掐手算了算時間,道:“過兩天就又輪到咱們夜班了,又有得累了。”
“累點倒是沒關系,就是不知道還得盯多久?!卑珎€子一臉無奈,“你說這尚可好歹是個縣長,上頭是啥意思呢,讓我們一直監視著他。”
“我估計有可能是要出事?!备邆€子呵呵笑道。
“不太可能吧,尚可的背景可是非同一般的,劉部長是他舅舅啊,別人出事,他也不大可能出事?!卑珎€子不以為然道。
“這可說不準,你想想前段時間,西州接連兩個大員落馬,然后你再看看上頭讓咱們盯著尚可,你還看不出一點端倪來嗎?”高個子說道。
“呀,聽你這口氣,好像知道點內幕嘛,說來聽聽?!卑珎€子一下八卦起來。
兩個人在車里悄聲嘀咕著,打發著這無聊的時間,車外,雨淅淅瀝瀝下著,越下越大,一點也沒有緩解的跡象。
一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因為下雨,天色比往日暗得快,才五六點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但從中午開始下的雨,卻是持續到現在,天氣預報的雷陣雨
,變成了長時間的瓢潑大雨。
喬梁呆在辦公室里,看著外面的大雨,眉宇間有些憂色,這怕是今年下得最大并且時間最長的一場雨了,之前雖然也有過暴雨,但都是短時強降雨,很快
就結束了,而今天這場雨,卻是從中午持續到現在,而且雨勢一直不小,現在雨雖然沒中午那么大,但也不算小了,這長時間的強降雨,很容易引起城市
內澇,特別是涼北縣城是沿涼水河而建的,河流水位一旦暴漲,后果堪憂。
喬梁正想著心事,桌上的座機響了起來,是辦公室打來的,通知到大會議室開會,是丁曉云召集的,縣班子成員都要參加。
喬梁接完電話,立刻就趕到大會議室,不只是班子成員,縣里的其他副縣長以及縣直各部門的負責人也都悉數到會,包括何青青也來參加了。
通知得很突然,但大家都來得很快,人數差不多到齊后,丁曉云走了進來,環視了會議室一圈,丁曉云道:“人都到齊了吧,那咱們馬上開會?!?br>
丁曉云說完,眉頭一皺,看了看身邊的位置:“尚縣長呢?沒通知到嗎?”
“丁書記,已經通知到了,尚縣長說他沒空,就不過來了?!惫ぷ魅藛T連忙說道。
丁曉云一聽,眼里閃過一絲不悅,隨即就收起自己的情緒:“那就先不管他了,咱們開會?!?br>
丁曉云說著敲了敲桌子,提高嗓門,肅然道:“我剛接到氣象局匯報,今天這場雨可能會持續到晚上,通過氣象衛星預判,氣象局的人認為這場雨短時間
內不會停,所以這就面臨一個嚴峻的問題,涼水河的水位已經漲到警戒線了,再往上漲,連城區都會被淹,所以今天晚上,全縣所有領導干部,都必須全
員到崗,每個人負責一個片區,雨不停,大家就不能撤?!?br>
聽到丁曉云的話,喬梁臉色一肅,果然,擔心的事還是來了,這涼水河的水位已經漲到警戒線了,他白天還在和何青青說雨下多了,容易發大水,沒想到
還真被他烏鴉嘴說中了。
“丁書記,如果涼水河的水位已經漲到警戒線,那河岸兩邊地勢較低的居民,是不是得開始準備疏散?”喬梁忍不住插話道。
“嗯,我也有這個考慮,但疏散民眾的工作量可不小,特別是考慮到有些民眾可能還不配合,就怕這項工作不好做?!倍栽茡牡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