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鬼物尖叫著只剩一點殘軀時,碧光大手只將它往地上一摜——
啪!
好似個水袋,被砸在地上。攤碎了,黑色的汁液四處流淌。但又被碧光定住,淌不太遠。
碧光大手張開五指,遙按這一灘。那纖如牛毫的碧光之針,霎時飛聚如雨,正與這一灘相對,眼看就要將其扎個通透。
那攤開的黑色流液之中。勉強擠出一個人臉。那人臉張開嘴,發出都市王悲恐的聲音:“饒命——饒命!卑下知錯了!再不敢自作主張,節外生枝!再不敢狡辯!”
“呵!”碧光之中,秦廣王冷聲道:“仵官,你說我該饒他嗎?”
仵官王此時是村婦打扮,穿得倒素凈,眉眼卻輕佻。靠在門邊,謹慎地道:“老大,我說了能算嗎?”
秦廣王幽幽道:“你用問題回答我的問題?”
“畢竟兄弟一場,我見他如此,心中頗不落忍——”仵官王把牙一咬,一臉悲痛:“給他留個全尸罷!”
在這樣的時刻,平日斯文儒雅、自謂地獄無門最有禮貌的閻羅,也終于是儒雅不下去,嘶聲怒罵:“崔棣!我殺你全家——”
“我全家早沒了。”仵官王道。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醒醒,你已經是了?!必豕偻醯?。
“??!啊!啊??!首領!!讓我殺了他再死——”那灘黑色的流液里,都市王的人臉瘋狂嘶吼,但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漫天碧光纖針,已經被一抹清空。
那陰云蓋頂般的死意,也隨之散去了,霎時天澄地闊,流風自由。地上那灘黑液頓時都活潑起來,四處流動!
碧光大手之中,秦廣王的聲音道:“你永遠不要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黑色流液瞬間聚成都市王的形象,他在地上翻了個身,跪伏道:“這件事情卑下會爛在肚子里,帶進棺材中,甚至那個人的名字都永遠不會出現在我嘴里,絕不會有人知道我們有過交集。如違此言,叫我林光明魂飛魄散!”
他補充道:“但仵官大哥,我不敢保證——”
“嘿你媽的——”仵官王扯著袖子就過來:“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來小鬼,是在挑撥什么?誰不知我的嘴巴是鐵門栓,有關組織機密,半個字都漏不出去!”
“行了?!鼻貜V王淡聲阻止他們干仗。
那碧光之中,伸出手指,點了點都市王:“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有多惡,多臟,我都不會在意,都能給你飯吃,該有的一分不會少你。但你要記住一點——”
“還有你!”
他又指向仵官王,冷冷地道:“任務期間,不要再給我自作主張。在任何時候,別給我惹麻煩。我只警告這一次?!?br/>
“老大放心!我可以對天發誓——”仵官王剛剛舉起手來發誓,那碧光就已經散去了。
他并不尷尬地將手放下來,扭頭看向都市王。
都市王也剛好從地上爬起來,看向這邊,目光灼灼。劫后余生的驚恐散去后,有一種極少顯露在外的兇惡。
篤篤篤~
敲門聲恰到好處的響起。
劍拔弩張的兩人幾乎同時轉身,盯著院門。
“誰?”仵官王問。
“在下冥河艄公蘇秀行?!遍T外的聲音道:“都市王大人要的【食魂液】,以及仵官王大人要的【地髓靈】,我已奉命送來。兩位要的是三錢,首領為你們準備了一兩。我就放在門外,以秘印為封,待我離開,請兩位閻羅大人自取?!?br/>
嗒,嗒,嗒。
腳步聲清晰的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