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探云燈交織成網打向天空厚厚的云層,海浪不斷拍擊沖刷著青色的石階,水面里各式各樣的人影隨著波光逐流,一部部豪華轎車停在了霧尼歌劇院前,紅色尾燈依次亮起,戴著白手套的司機下車為后座的正主們拉開厚重的車門。
歌劇院迷離浮華的暖光照在金花綻放的紅地毯上,光彩照人、乘朱輪華轂而至,衣冠赫奕的男人們邁步下車,在這種場合沒有人會去細數每個人身上的服裝品牌,因為每個人都是一身筆挺的西裝。
在真正足夠階級的人眼中,好的服裝永遠是為了襯托一個人氣質而存在的...可如果當那人的氣質足夠壓倒周圍的一切時,就算他穿著洗白的T恤和仔褲,舉著香檳杯的晚禮服女士們也會向他拋出最為明媚動人的笑容。
今晚赴會的男人們年紀大概都在四十以上,稍微年輕一些的都有三十,歲月在他們的眼角和額頭上留下了痕跡,但抹之不去的今晚他們嘴角邊高昂的笑意。
男人們在下車后稍微抻敨一下本就一絲不茍的正裝后,轉身微微彎腰搭住了從里面伸出的纖嫩白手,而后是整段眩目的白藕般的手臂,禮裙下蓋不住的長腿邁出,繃緊的小腿弧線讓人想到象牙做的藝術彎弓,高跟鞋落到花崗巖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黑色的花崗巖地板斜斜地倒映著女郎和男士們邁步抬臂間的浮光掠影,霧尼歌劇院像是插在黑色的云里,散發著鼎食鐘鳴的氣息。
紅色的法拉利停在了歌劇院門前,一名守在紅地毯邊的侍者小跑著趕來,為他們尊貴的客人打開車門——很有眼力的年輕人,在看見主駕駛上手握方向盤的是一位漂亮的女士時,就知道今夜這兩位客人并沒有攜帶司機赴會,這個時候就該他們這些人出場了。
拉開車門,萬博倩把車鑰匙拋到了侍者的手中,林年下車站到了她的身邊,兩人結伴在一起卻沒有直接走入歌劇院前那無邊的人群中,他們站在不起眼的邊道上審視著紅地毯上依次有序走過的男人女人們,分別與腦海中那份背下來的人物文檔對應。
“博納集團?!薄坝绖儇攬F?!薄坝⒒使??!薄靶莵唺蕵?。”...林年的眼中,不少男人的臉跟那份文檔中的照片對上號了,今晚能趕到這里的果然都是手握資產和資金權柄的大咖們,只是在看了不到三分鐘后,下一批施施然趕到歌劇院門口的人打亂了林年原本的計劃。
還是那流水的豪華轎車,檔次于前一批到達的豪紳們相比只高不低,林年只因為這是又一批慕名而來的外地豪紳,但在這些人下車之后引起的騷亂卻徹底讓他的眼神變得嚴峻了起來,只因為在車里面軒裳華胄的人們下車的瞬間,整個歌劇院前原本雍容華貴的男人女人們陡然變得...不起眼了起來,宛若土龍沐猴。
這些后一批趕到的陌生人也是乘坐著華貴轎車而來的,并沒有特立獨行的開來一架私人直升機什么的...可從車上下來的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們的臉林年甚至從未在芬格爾調查的文檔上看見過。
這些男女無不都是年輕人的模樣,俊男靚女,梳著復古的油頭,革履西裝的線腳里流露出來的是更為悠久、沉淀的奢雅氣質,他們的眼中好似沒有除了自己之外的多余人流,只倒影著不遠處那恢弘的歌劇院,傲然地走在紅地毯鋪的花崗巖上,轉眼間就成為了歌劇院門口的焦點。
這這群后至的生力軍走入人群后,就好似大浪淘沙一般,迅速地將那些財團CEO、集團老總們給篩下去了,宛如從泥沙中脫穎而出的金子,以睥睨碾壓之勢壓過了老一輩的豪紳們。甚至林年還注意到不少市值幾十億,上百億的中年人們都自放身價謹慎地跟這些年齡比自己兒子還小的年輕人問候、打交道,可滿臉堆笑的他們小心翼翼得來的往往卻只是一兩句的寒暄和瀟灑而去的背影。
...老總們甚至沒有把自己懷中踹熱乎的名牌遞出去的機會,就看著年輕人們攜著女郎出示燙金的黑色邀請函,走入了歌劇院的門內,而他們似乎也不會積有半點怨氣,只是滿懷惋惜和遺憾地加緊步伐去跟上,似乎還想在歌劇院里進行一次“偶遇”。
“這些人好像都是...混血種。”林年身邊的萬博倩低聲說,她的眼里不知何時已經震驚填滿了,看著這光怪陸離的一幕幕,她的臉上涌起了最大的嚴峻,“真正的...世家子弟?!?br/>
血系結羅的言靈早已在無聲之間覆蓋了全場,在萬博倩的眼中,這些后一批次而來的年輕人簡直扎眼的就像藍色地圖上脈動的紅點,那么的活力十足...龍血澎湃!
血管中奔騰的龍血就像荷爾蒙激素一樣,迅速吸引著財閥、老總們的貼近和熱情,可他們又將所有的殷勤和搭訕棄之不理,面帶微笑地,藏著眼底那桀驁的金意踏入歌劇院。
“看起來今晚還真不好說我們是走運了...還是撞到鬼了?!比f博倩的聲音有些發冷...這哪里是小型的非法集會,這根本就是在秘黨監管之外的黑色地帶進行的混血種聚會!
這些人隱藏在普通人里,借著財團和大公司的旗子掩人耳目匯聚到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二線城市準備揮金如土進行一場完全觸犯秘黨規則的交易晚會...幾乎可以想象今晚這場慈善晚會上會出現怎么樣驚世駭俗的東西,而這些人也正是為之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