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日已西斜,江堤上的風越來越大,護衛上來給兩人加了斗篷。
海瑞看趙昊都凍出鼻涕了,這才深深看一眼那讓他震撼不已的堤壩,開恩道:“下堤吧。”
趙昊如蒙大赦,緊緊裹著斗篷,和海瑞下了堤壩。
有大堤擋風,趙昊連打了幾個噴嚏,這才緩過勁來。
海瑞卻絲毫不覺寒冷。畢竟他可是在臘月北京都不穿棉襖、不生爐子的海斗士。
&p; 他其實還想跟趙昊談談吳淞江工程的問題,但看趙昊這副慫樣,終于打住了話頭。
四輪馬車緩緩駛來,禧娃跳下車,朝海瑞呲牙笑道:“嗨,老頭,別來無恙?”
海瑞不由一愣,問趙昊道:“這孩子沒病吧?”
禧娃如遭重擊。
“呃……”趙昊沉吟一下道:“還好?!?br/>
他實在沒法跟海瑞介紹說,這是和你在北京住對門的趙中丞的二公子。
禧娃不要臉,老哥哥還得要啊。
慘遭二連擊的禧娃,有氣無力拉開了車門,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
趙昊邀請海瑞上車,海瑞搖了搖頭道:“老夫自己走回去,不用你管了。”
&; “那海公自便吧?!壁w昊已經耗光了所有的體力,一滴都不剩了。便也不跟海瑞客氣,貓腰上了馬車。
看看那車廂中豪奢的軟包,海瑞突然想到一件事,問道:“聽說我一來,江南的有錢人都不敢坐馬車了?”
“何止。”趙昊接過面帕一邊擤鼻涕一邊道:“綢緞衣服也不敢穿,女眷也不準戴首飾,就連家里大門都漆成黑色的了?!?br/>
“至于么?!焙H鹇勓脏洁煲宦暤溃骸鞍牙戏虍斃匣⒘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