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柔正猶豫著是不是讓人去一趟陳留縣,付娘子風塵仆仆,進了順風總號。
老左帶著她進了后院,李桑柔正看著竄條釣魚,聽到動靜,回頭看著衣裳骯臟,黑瘦憔悴的付娘子,一邊揮手示意老左去忙,一邊站起來,拖了把椅子給付娘子。
“剛回來?怎么回來的?先坐下歇會兒?!?br/>
李桑柔示意付娘子坐,先倒了杯茶給她,接著走進旁邊的棚子里,提了只紅泥小爐出來,架上鐵絲網,放上幾根臘腸,幾片臘五花肉,又放上一只饅頭,再進去,沖了碗油茶端出來,遞給付娘子。
付娘子三口兩口喝完了一大杯茶,接過油茶,轉著碗,呼呼吹幾下,喝一口,一口接一口,喝得很快。
李桑柔坐在紅泥爐旁,用筷子翻著臘腸和五花肉片。
付娘子喝完油茶,臘腸臘肉也烤好了,李桑柔將臘腸臘肉和饅頭放進碟子里,連筷子遞給付娘子。
付娘子呼呼吹著氣,一口氣吃光,再接過杯茶,連喝了幾口,看著李桑柔笑道:“張姐說你吃食上頭最講究,還真是,真好吃。”
“你大哥不放心你一個人出來,還真是。”李桑柔往后靠在椅背上,看著付娘子道。
“我沒事兒,就是今天早上走得早,大過年的,又沒地方買吃的,搭的那車隊,趕路又趕得太急,一路過來,一會兒都沒歇,也就今天餓了點兒。”付娘子忙解釋道。
“你年前就去陳留縣了,一直在陳留縣?什么案子?這么復雜?”李桑柔給自己倒了杯茶。
“一直都在陳留縣。
“案子簡單得很,就是太簡單了,沒什么可挖可找的地方。”付娘子嘆了口氣。
“死者姓杜,行五,都叫他杜五,或是五爺,大名叫什么,他媳婦都不記得了,也許就沒有大名。
“杜五是個老潑皮,原本在陳留縣糧食行混飯吃,糧食行沒了之后,就沒了正經行當,經常在四門外溜跶,碰到外地的,或是鄉下進城的,坑蒙拐騙,混口飯吃。
“殺杜五的,是他兒媳婦。
“杜五的兒子是個癱子,據說是七八歲上,被他一頓毒打,打癱的。
“杜五兒媳婦被抬進他家,還不到一年,他兒媳婦是個啞巴,娘家是老洼鎮大坑村的,老洼鎮水少,是個窮地方,大坑村更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