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茫茫、天地獨我的孤獨,當然并不會叫斗昭畏懼。
滾滾黑潮圍山,也未叫他變了臉色。
他有進入中央之山的選擇,但是他沒有立即那樣做。
強者總能得到許多的選擇,而他也有任性的資格。
此刻他立在中央之山的石碑旁,比石碑更沉默。
他知道這個世界已經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變故,但他并不在意。
他只是遺憾,細微但無法完全抹去的遺憾——在這一程里,長刀終是未能更盡興。
朱厭是動則天下大兵的異獸,他很想直面朱厭的壓力,感受傳說中殺法盡通的能力。哪怕山海境里的異獸,比照傳聞總是不如,但以神臨碾壓他外樓,是一定可以給他帶來足夠壓迫的。
可惜朱厭失蹤。
他本來期待卷土重來的姜望,期待姜望和月天奴左光殊狀態完好的聯手,期待那很有可能已經出現的第八支、甚至第九支試煉隊伍。
但恐怖的黑潮已經把整座中央之山都圍住,這看不到盡頭的潮涌,已不是神臨以下的修士所能打破的。
他自己都沒有突破的把握。
倘若是他來遲一般,或許也只能望潮興嘆。
就這樣成了最后的勝者。
唯一的勝者。
未免無趣了些。
中央之山神光外放,像是一個巨大的光罩,與黑潮相抵。
看似堅不可摧,但也很明顯地被壓縮著,一點一點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