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這二位大齊國核心文武如何各懷鬼胎,裝模作樣。
只說眼下,李成既決心再來搏一搏,便兀自赤手空拳引親衛長刀騎兵向前,隨即,又有數千昨夜休息妥當的青州本部中軍自后方涌上,便是之前潰散的密州軍也在主帥、督戰隊、后方中軍的壓力下重新集結向前。
戰場形勢登時再變。
“這李成確有幾分本事?!?br/>
楊沂中一邊說一邊本能看了眼自己身上札甲臂膀位置,彼處札甲甲片之上有一片清晰的鮮紅血漬,很顯然,對方行動迅速,之前斬殺杜彥時的血跡尚未來的及被雨水沖刷干凈?!皝淼煤每?!”
“這刀也好快?!?br/>
旁邊有些氣喘的翟彪也忍不住在雨中深呼吸了幾口氣,然后感嘆相對。
周圍班直軍官當然知道翟彪意思……因為就在眾人目前,那些長刀騎兵已經開始下馬列陣,準備步行前撲了,而那些明晃晃的長刀又著實駭人。
當然駭人!
要知道,長柄大刀是一種很基本的武器形制,但兩尺長的刀刃,卻意味著刀身的長度和刀尾的配重同樣驚人,能在馬上使用這種大刀的人,毫無疑問個個膂力驚人。
不過,楊沂中旋即搖頭:“這種兵器,注定不能久持,不過是開篇三刀之威罷了,傳令給下去,必要之時可以棄掉部分營寨,待敵深入,其勢必緩,再行反撲!”
周圍軍官,各自頷首,領命之余也都頗以為然,并不當這是自家統制在強行安慰。
話說,兵刃和甲胄是不一樣的,甲胄是可以修理、清理的,保存的好的話是可以存在很久的,甚至有所缺損也可以照常使用,無外乎是防御力缺損罷了……但戰爭年代的兵刃,在某種程度上卻更像是一種消耗品。
好長一刀,一刀下去快準狠,說不得能將一人一刀兩斷,但稍微一歪便可能遇到硬骨頭然后卡住,再一刀下去便可能有豁口。
故此,完全可以想象,這種長刀用起來,莫說用的久遠,便是一場持久戰恐怕都顯得艱難。
實際上,御前班直的人都知道,之前回到東京,便有大臣上奏,乃是建議官家恢復金槍班、招箭班等特定御前編制,只不過趙官家以為不實用,便一概否了。所以迄今為止,整個御前班直卻只是如尋常騎步那般編制,只不過披甲率和實額都能做到百分百而已。
而今日,御前班直與一支偽齊地方軍閥的衛隊相遇,老老實實披甲執銳的是皇家親軍,花里胡哨,應該只有開門三刀作用的部隊,反而是軍閥的衛隊。
也是讓人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