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都尉府這顆眼中釘被拔去,自己又得到蔡安宜的任用,這讓呂思遠興奮至今,飽滿的精力,即使在大獄之中用來踐踏韓雨農和杜鴻盛,卻依然綽綽有余,所以將剩余的精力放在樂坊歌姬身上,那是再好不過。
今天是元宵節,陪著家人用過晚飯,呂思遠以公務為由,離家前往樂坊要與自己的相好相見。
為此呂思遠還專門準備了上好的胭脂水粉。
呂曹官也算是個謹慎的人,他雖然時常流連樂坊青樓,但卻做的很隱秘,并不敢讓家中知道,即使到了樂坊,也會從側門而入,迅速進入樂坊的房間,不讓太多人看到。
所以即使前往樂坊的路徑,他也盡可能選擇僻靜之所,畢竟他這輛頗有些張揚的馬車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每次出門上了馬車,呂曹官都會在車廂內閉目靜養,到了這個年紀,他很在意養生,沒有好身體,那是干什么都不成的。
正在車廂內閉目養神的呂思遠忽然覺得車子忽然停下來,以往馬車停下,也就說明到了樂坊側門,車夫會掀開車簾子,自己便迅速下車進入樂坊,而馬車便會找一個偏僻的地方停下等候。
只是今日馬車雖然停了下來,但車夫遲遲沒有掀開車簾子,這讓呂思遠趕到了一絲不安。
他掀開車窗簾子,馬車停在一條僻靜的街道上。
蔡安宜奪取龜城,雖然對百姓秋毫無犯,百姓們也一如往常地生活,但畢竟事出突然,而且從除夕夜到正月初七,整整七天龜城封城,這也讓百姓們唯恐殃及池魚,天沒黑下來之時,往往都已經關上了自家大門,若非迫不得已,夜里并不出門上街。
而這樣的狀況,持續到了今日。
雖然今天是元宵夜,但龜城沒有放燈籠的習慣,除了極少數的幾條街,城中大街小巷在入夜后都是冷清得很。
這條街道更是異樣的冷清,一個人也沒有。
呂思遠探出頭去,前后看了看,空蕩蕩的街道讓他背脊發寒,正要張口叫喊車夫,車簾子卻已經被掀開,一道人影閃進車廂內,沒等呂思遠反應過來,那人已經坐在呂思遠邊上,隨即呂曹官感覺腰間一緊,低頭去看,一把匕首頂在他腰眼處。
呂思遠冷汗直冒,見到那人一身灰色棉袍,頭戴棉帽,口鼻卻被黑巾蒙著,還沒說話,那人已經扯下了面巾,含笑道:“呂曹官,好久不見,一向可好?”
呂思遠只覺得眼前這張年輕的臉龐十分熟悉,卻或許是因為受驚,腦子發懵,一時想不起到底是誰。
“不認識了?”秦逍微笑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秦,秦逍,逍遙的逍,以前在甲字監當差,和大人有過幾面之緣,不過身份低微,大人雖然見過,也未必記得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