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四周,他又低聲補充道:“總管,這事可不是一兩個下人就能辦成的,能下毒,還能躲過府內的監管,不是對府內情況十分了解和能隨時掌握的人,根本不可能做到?!?br/>
護衛道:“我們搞不懂,得問青蓮山那邊的見識?!?br/>
現場也有州府官員,見狀唏噓搖頭,深感今晚的聞氏遭遇了一場浩劫。
不遠處的角落里,鄒云亭默默盯著似乎要哭出血淚的聞郭氏,只感覺后背有陣陣寒意冒出。
沒有他的參與,沒有他幫忙調開監管護衛的視線,聞郭氏安排的人難有機會下手。
那一刻,他真的起了殺心,想殺聞郭氏滅口。
一是威逼,說我死了,你我的事情立馬會有人抖出。
他當時是大吃一驚的,不知這女人為何會知道他喜歡聞馨。
威逼利誘之下,他答應了,有了他這個青蓮山坐鎮聞氏的長老的親傳弟子協助,許多事情頓時好辦多了。
事到如今,他豈能不知,這女人殺自己丈夫和女兒女婿他們,就是為了撇清二房的嫌疑。
一想到這女人的糾纏,他就有種被毒蛇給纏上了的感覺。
“爹!”
聞郭氏的兩個兒子,聞言尚和聞言平也被人攙扶過來了,兩人滿臉虛弱,腳步更加虛浮無力,見到地上逝去的親人,頓時悲呼不已。
事實上兩兄弟的確什么都不知道,如同旁觀者觀察的那樣,其母知道二人演不像。
聞魁緊繃著嘴唇,神情復雜,他是知道繼承真相的,知道兄弟二人和繼承人身份無緣,但他卻不能說。
趴在丈夫尸體上哭哭啼啼了好一陣后,聞郭氏忽抬頭,朝聞魁喊道:“管家,我公公身體如何?”
“啊?爹啊……”
角落里的鄒云亭嘴角抽搐,眼睜睜看到了這女人的精彩表演。
很快,聞袤遺體前,響起了母子三人的凄慘痛哭。
“爹呀,建明走了,您這個家主也這樣扔下我們不管了,有人要害我們,我們怕呀!”
抹淚哭的死去活來的聞郭氏忽目光一頓,以為自己看錯了,抬袖抹了把淚,再盯著聞袤的手指細看,只見手指上有長期戴戒指的痕跡,而那枚代表聞氏族長和家主身份的戒指卻不見了。
此話一出,連悲慟萬分的兩個兒子也怔住了。
聞郭氏指著聞袤手指上的印痕,回頭問:“爹的戒指哪去了?”
樊無愁也知道那枚戒指的意義,當即問聞魁,“魁子,之前我還看到在聞兄手上,戒指哪去了?”
在聞馨手上的話他不會說,現在也不敢說,哪怕是面對樊無愁。就像聞袤生前懷疑的,青蓮山是否也有人卷入了此事?
然有些做賊心虛的人卻是特別敏感,譬如聞郭氏,她首先想的是,為何這個時候要突然將戒指給緊急收藏起來,這肯定有什么特別的原因。
想不通,只好繼續哭哭啼啼。
眾人目光四處搜尋一陣后,又齊刷刷集中在了聞魁身上。
眾人想想也是,也就罷了,繼續進行善后事宜。
結果立刻捅破了聞魁的窗戶紙,發現聞馨壓根不在玉園。
此時的二房號令一出,效果非凡,如此微妙而暢快的變化連聞郭氏自己都感覺到了,一聲令下,無人不從。
很快便查出,之前有五輛馬車出了聞府,有人看到聞馨的丫鬟小紅在其中一輛車上。
一抬臨時的小抬椅,一群人簇擁著,抬著聞郭氏直奔樊無愁落腳處,聞郭氏也不找聞魁,首先找樊無愁講明情況,要樊無愁給個交代。
把查出的情況一抖,樊無愁質問:“魁子,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相他不會說,安排離去的五輛馬車就是為防范有人追查聞馨下落而布下的疑陣,讓人以為聞馨離開了,為拖到青蓮山掌門駕臨爭取時間。
樊無愁臉色沉了下來,“魁子,你不覺得你前后矛盾的話很不正常嗎?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最好立刻給我個交代!”
樊無愁略皺眉,之前聞袤還沒咽氣時的話他還記得,聞袤說聞馨沒有作案的動機。
聞郭氏忽喊道:“來人,把我們這位大管家押下去好好審一審!”
見無人響應,聞郭氏頓歇斯底里吶喊,“你們還在等什么?”
樊無愁見之不忍,皺眉道:“聞郭氏,你這有點過了?”
“……”樊無愁竟也凝噎無語,也確實是聞魁身上有太多的疑點。
哪怕是聞魁的那些心腹手下,此時也只能是眼睜睜看著,沒人敢說什么,也不好說什么。
綁在架子上的聞魁被打的衣衫襤褸,渾身是血,曾經的聞府二號人物瞬間就被打成了反派。
聞魁氣喘吁吁道:“我往日待你不薄,今日方看清你?!?br/>
聞魁緩緩扭頭一旁,不予理會。
咣!拎鞭漢子突然一記重拳,打出了肋骨咯嘣斷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