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北錚的視線落到這畫作上,就再也不挪不動了。
他覺得自己的心忽然很酸。
那種酸,就如同他多年前從毒窟里出來,咬牙切齒的去見他的小丫頭,卻發現小丫頭在陽光安然無恙的笑著的時候一模一樣。
他好像苦過。
但只要她終究還在那里,只要她終究還會屬于他,這份苦,他就心甘情愿的吞!
他的頭忽然尖銳的疼痛起來。
如同他昨晚想起前世戰場的記憶一樣,疼的讓他有些受不住。
但他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異樣來。
他忍著這樣的痛,想起來更多的事——
戰場上,西楚人說——聽說你來的時候是想帶她一起來的?但她……
是的,他想起來了,他出征前,就是這樣,在京都皇城的大街上,在攝政王府的門口,等她出來。
想帶著她一起走。
他等了很久。
很久很久。
久到士兵們都已經站不住了。
久到戰馬都不耐煩的抬起了蹄子。
久到連他自己的身體都已經發僵了。
那個時候,他沒有回頭,就那樣坐在馬背上等著。
可他全部的力氣都在留意身后的動靜。
若是攝政王府的門開了,若是他來了。
他還可以原諒她所有的錯。
他帶她走。
離開京都皇城。
離開會讓她掛念的男人。
從此天高地闊,只要她仍然屬于她。
他可以再耐心一些,不再逼著她心里有他。
只要她能陪在他的身邊,他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了。
他還可以將她的家人全都接走。
等他解決了西楚,什么天下一統,皇圖霸業,他也可以不要了。
他可以不是皇家的攝政王,不是大興的戰神。
他可以尋一處她喜歡的地方,比當初的莊子更好的地方。
換一種方式對她好,或許,等到他們兒孫滿堂,相扶白頭的時候,她的心里,總算也能有他一些位置?
——可那一世啊,她沒來……
鋪天蓋地的失望和傷痛如潮水般襲來,幾乎將閻北錚淹沒。
他的情緒快要繃不住了,只能死死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手背上,青筋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