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琰的手術雖是結束了,身上的管子也拔掉了,但卻不能立刻舟車勞頓,國師讓他留在麒麟殿休養幾日。
于禾為他們安排了一間舒適寬敞的屋子,有兩張床,方便顧嬌陪護,還給安排了兩個丫鬟在門外值守,隨時聽候二人吩咐。
顧琰一臉委屈巴巴,他不要老頭兒,他要姐姐。
距離手術已經過去六個時辰,顧琰體內的麻醉藥代謝得差不多了,不擔心消化道會出現大量消極反應,可以稍稍吃一點流質食物。
兩個丫鬟原本要代勞,顧嬌說不必。
這樣的少年無疑是令他感到陌生的,雖說二人也沒見上幾面,可于禾從少年身上看到的是十分冷漠的一面。
他很難將印象中的桀驁少年與眼前之人聯系在一起,少年身上似乎多了一層溫柔的氣息,很淡,但卻真實存在。
顧嬌眉間的淡淡溫柔剎那間消弭無蹤,她又恢復了于禾印象中的樣子。
“沒有,一切都好?!鳖檵烧f,“你們還不睡?”
是啊,大半夜了,國師大人還惦記你們兩個的事情,孟老先生的面子是真大啊。
“哦?!鳖檵衫^續熬粥。
“不用了?!鳖檵煽蜌饩芙^。
顧嬌說道:“你去歇息吧,我快好了?!?br/>
顧嬌點頭。
他跨過門檻時,下意識地頓住腳步,回頭望了顧嬌一眼。
顧嬌熬好小米粥后來到顧琰休養的廂房,這間廂房就在孟老先生白日里歇息的那間廂房對面,孟老先生照顧起來也方便。
顧嬌將熬好的小米粥端進來,讓孟老先生回屋歇息。
“有點疼?!鳖欑f。
“傷口?!鳖欑f著,抬起左手去摸自己的胸口,一模,他愣住了。
他的傷口呢?
顧琰一臉懵逼:“我傷口呢?我做了個假手術嗎?”
顧琰恍然大悟:“難怪我說這里怎么有點痛?!?br/>
他這會兒正虛弱著,說不了太多的話。
顧嬌沒因他不懂醫術便簡單糊弄過去,她很詳細地為他講解了心室的結構,左心室是不能隨意破壞的,切開了會影響心臟功能,右心室相當于一個儲血囊,沒有太大的收縮功能,從它進入比較安全。
這幾處位置從右側胸腔打開暴露得更清楚。
顧琰聽睡著了。
&nnbsp; 顧嬌:“……”
她在他身邊,就是最大的安心。
顧琰始終抓著她的手,她也抓住顧琰的。
月光傾灑而入,照了一地清輝。
二人握住彼此的手,額頭相對。
……
并且顧琰能夠下床了。
他像個按耐不住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浪一浪。
“我我我……我可以走?!?br/>
顧嬌放開他后,他自己一步步,緩慢而平穩地從走廊東頭走到走廊西頭,又從走廊西頭走到走廊東頭。
“今天就走到這里。”顧嬌對顧琰說。
他過去的十六年里一直過著被心疾折磨的日子,沒一天不難受,后面有了顧嬌給的藥,雖是好了不少,但其實也還是與正常人有差別。
他驚喜地看著自己的手:“做正常人,真好?!?br/>
顧琰的眸子亮亮的。
顧嬌與顧琰三人一共在國師殿住了五日,確定顧琰能夠坐馬車了才向國師告辭。
不過既然都要走了,國師自己不來,顧嬌也還是得去和他打聲招呼的。
國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學富五車,博古通今,一手棋藝亦是出神入化。
“那日,安國公來找你做什么?”
國師落下一枚黑子:“你從前從不過問世家的事,那丫頭讓你問的?”
國師認真地下著棋道:“那就是那丫頭問你了?!?br/>
不待國師大人開口,門外響起了弟子的稟報聲:“國師大人,蕭公子來了。”
孟老先生:“……”
“我先去看顧琰?!泵侠舷壬畔率种械陌鬃?,起身走了出去。
顧嬌其實也是這幾日問了于禾才知國師才不過五十出頭的年紀,可他的白頭發比孟老爺子還多,可見操心多了,真的會華發早生。
國師抬抬手,制止她的話,說道:“診金就不必了,我國師殿不缺這點銀子,日后你若是還要借用手術室,盡管過來便是?!?br/>
國師叫住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小丫頭,你對這次的手術就沒什么感悟?”
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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