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私下暗中調查,連叔不知道很正常,但季咸說的卻是“大舉調查”,身為大奉行卻對此一無所知,這就有點不正常了。
季咸道:“我也是前兩日才接到檔房上報,我問他們為何延誤了那么久,他們也在叫苦,說是這個月以來,每天都有大量呈文上報,只能先緊著要急的送呈,剩下的排在后面歸檔登錄。你門下的呈文或許這兩日便能整理出來送到,屆時一看便知?!?br/>
連叔道:“檔房還是太懈怠了,你該說說他們,避免以后誤事。呈文又能多到哪里去?”
季咸道:“多到哪里去?這個月以來,每天都有數十封奏報上呈!雖然不知送呈孫五的是什么內容,但應該就是調查萇弘行蹤的呈報了?!?br/>
連叔深思:“竟然那么多?”
季咸道:“所以,萇弘的行蹤肯定逃不開孫五,孫五如果真是吳升,或者伍勝,他為何不阻止萇弘查下去?”
連叔點頭:“那就是說,他不怕。不怕的原因……要么他有自己不是吳升的憑據,要么他有別的圖謀?肩吾說,諸位學士身在雒都,沒有返回學宮,是在牽制桑田無,又或者,其實他們也在等待孫五的圖謀暴露出來?”
季咸道:“他們不回來,到底是為什么我不知道,但前兩日我去拜會雨天師,都被她拒辭了,她不見我?!?br/>
連叔問:“什么理由?”
季咸道:“我是輪值大奉行,若無特殊情由,都當見我。可雨天師門下卻說要她助簡葭鞏固修為,還說正在關鍵時刻,讓我等明日簡葭出關之后再行登山。”
連叔喃喃道:“雨天師是在等實證么?是要等我們徹底查清孫五的身份之后,才好說話?孫五到底是不是吳升,或者伍勝,或者申魚?”
季咸道:“孫五是不是吳升,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
同樣的一幕,此刻正在辰子的夏臺中上演,他對前來聯絡的肩吾說出了同樣的話:“孫五是不是吳升,并不重要?!?br/>
肩吾對辰子的態度很失望:“怎么能說不重要?辰子,你難道眼睜睜看著一個學宮通緝的大賊,就這么堂而皇之竊據高位嗎。若是如此,大義何在?學宮還是學宮嗎?”
辰子緩緩提了一個問題:“什么是大義?”
肩吾道:“大義就是最大的道理!這個道理,就是邪不勝正,是小人不得猖獗無矩、奸賊不可肆意妄為,是上下有度,是尊卑有序,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是行得正、坐得直!”
辰子點頭道:“肩吾,你說得沒錯,這些都是大義,但你只解釋了‘義’,卻忽視‘大’,大義二字,不可拆分啊。”
肩吾怔怔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