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裴闕在安芷醒來之前,就去找了許文娟。
為了不暴露身份,許文娟住在裴家最為僻靜的院子里。
裴闕到院子的時候,許文娟正坐在院子里發呆,發現到來的裴闕,并沒有意外。
福生搬來另一張凳子,裴闕坐在許文娟沒多遠的地方,“你好像并不意外我會過來?!?br/>
“是啊,你那么聰明,自然能想到我為什么來京都,也能看穿我的那點小心思?!痹S文娟訕訕地笑了下,視線依舊放在院子的盆栽上,不去看裴闕,“面對安芷,有些話,我實在說不出口。既然你來了,咱們好好聊聊吧?!?br/>
說話間,許文娟的下人端來茶盤。
“要說的比較多,咱們一邊喝一邊說吧?!痹S文娟道,“當年我心思簡單,被父親利用,害了你們裴家,雖不是我刻意為之,但我也有錯。我父親害了你父親,他死的時候,我沒有寫任何書信來求情,因為我知道他非死不可?!?br/>
裴闕沒動,聽許文娟語氣平靜,想來一路上都在思索這些話。
“但現在,許家只剩幾個人了。臨山的書信日日送到九夷,盡管賀荀藏了又藏,但我好歹是九夷的王妃,總能發現幾封。我哥哥怒罵我為了自己,不要家人。我嫂嫂極盡卑微地哀求我救救他們,就算救不了臨山,也幫忙照顧下我的侄兒。”說到這里,許文娟平靜的面容上,才有了一絲波動,“我開始不停地質問自己,對許家,我真的能袖手旁觀嗎?”
“答案是不能?!?br/>
“賀荀不讓我來京都,他說許家人并不是書信那樣,說只是想利用我?!?br/>
“可我又何嘗不知道是利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