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們軍法司自己斟酌,不得濫殺,卻也不須手軟,秋后斬決,總要湊夠百人之數?!?br/>
大帳之中,李破頭也不抬的說這話,幾個軍法官躬身聆聽。
軍中刑罰之權之前漸漸集中于總管府,在各個衛府之下又設有法曹,歸總管府軍法司轄制,戰時聽令于衛府將軍,行嚴肅軍紀,督戰等職責,戰后卻還是要報于軍法司,以裁衛府法曹功過。
可以說,從軍律條款,到軍法司架構,都已經漸漸形成了有別于隋時的體系,在一定程度上脫離了軍中將領的掌握。
等到李破稱王,情形也沒有多少變化,只是總管府換成了漢王府,掌管軍法司的人成了張亮罷了。
而李破有意將軍法司移出漢王府,置于兵部之下,除了增加兵部威權之外,也能讓自己耳邊稍微清靜一些。
要知道,現在的漢王殿下已經過了用軍法來約束麾下將士,并持續的保持自己在軍中的威望的階段了。
作為一地諸侯,將軍法司或者是刑部的只能置于自己身側,漸漸已經成為一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所以接下來一些職權會從漢王府移交到六部或者中書,漢王近人們的稱呼很快就會變為近侍,也就是親近的侍從,不再領有實權,多數起著內事外傳,或是外事內達的承接內外的作用以及承擔著處理漢王府庶務之責。
其實,這也正是門下省和內侍省的雛形。
差不多也就是說,當日薛萬均所掌管的多要歸于兵部,一部分則是要給刑部,王慶所轄也要轉給戶部,至于吏部,禮部,工部,卻要到李破和李碧身上來啃一口。
這樣的權力轉移,才是一個正常的政治軍事集團應該具備的基本架構,既集中,又分散,既有效率,也能相互牽制。
毫無疑問,之前大權集于一身的體系是亂世催生出來的畸形產物,在這個上面,即便李破本人不愿意,可為皇圖大業著想,也要盡力去做,不然的話,結果很可能便是雞飛蛋打,弄的一地狼藉。
李破的權力欲不容置疑,這些年一路走來,他早已習慣了位于眾人之上,頤指氣使的生活,早些年的那些想法,也只有在他僑情的時候,才會偶爾冒出來。
效果也只是逗自己一笑,你若讓他去過什么平平淡淡的小日子,他絕對會唾你一臉,然后理直氣壯的說上一句,憑什么???
就像現在,當日所鄙棄不止的中原內訌,他也一頭扎了進來,而且樂此不疲,基本沒什么悔意,爭的其實也不過是那個天下仰望的位置罷了,什么止戈天下,還天下人一個安寧之類,都屬于嘴上說說的附帶產品。
而河南人來到晉地,在第一時間所面對的是嚴格的管制,然后血淋淋的刀子便會舉起來……
窮兇極惡者殺,什么是窮兇極惡呢?不是你在河南吃過兩腳羊,或者是曾經率人大開殺戒,奸(防和諧)y擄掠,那大多已經無從追溯,除非你和朱粲,張金稱一樣,弄的天下皆知。